略论禅宗的证悟之道

2023-04-28 更多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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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教的特质在于禅。自从达摩东来传法,后来一花开五叶,禅宗逐渐成为中国教的一大主流,对中国文化产生深远的影响。禅宗一贯以直指人心,见性成为口号,禅宗的实践意在使禅者截断当下思虑之心,使心不向外奔驰,而能反躬内省,默证此当下一念,等于素心。而这种默证,恰是一种弗成以用分别常识所能测知的逆觉体证,如平常所说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从这种教授教化目标出发,禅师们采取灵活多变的教授教化方法,或棒喝、拳打、杀猫、斩蛇,甚至呵骂祖,或在师徒的对话中,当下由言语、声音、动作的表示中,默证弗成言诠的素心。所以禅宗的证悟之道,因为大家的天资差别,及时间、地点的不合,随机接引,并无一定的方法,只能从一些禅师的悟道方法,简单加以归纳而介绍一下。

一、超越主客证一如

凡夫之所以迷而不觉,是因为心识的虚妄感化,在弗成分别处强作分别,认为有自立的我,并且有自力于我之外的外境为我所熟悉,所以产生能所对立、主客对立。而禅的实践与证悟,无非是超越主体和客体的对立,直接契入能所两忘或能所一如,这就如铃木大拙师长教师所说:我们都在真理之中,以真理为生,与真理弗成分离。(《铃木大拙禅论集》)

《五灯会元》卷十五记载:云门文偃禅师因己事未明,往参睦州。睦州看见他来,便把门关上。云门于是扣门,睦州问曰:谁?师曰:某甲。睦州又问:何为么?而曰:己事未明,乞师指导。睦州开门一见便又关上,云门如是连续三天扣门,到了第三天,睦州开门,云门于是拶入,睦州便擒住曰:道!道!云门斟酌一下,睦州便推出曰:秦时车度轹钻。于是便关上门,损师一足,云门从此悟入。这里所说的己事未明,即不解生从何来,死归何处,换句话说,即不了何谓本来面貌。在他的心中或者以为本来面貌只是一种客体,是一种可以向外寻求之物,而不知所谓本来面貌就是当下起念之我。所以当云门殷切求道时,睦州却将它推出,并且掩门而损害他的脚,使他因痛而了悟此真正自我,就是当门求法之人。

在日常生活中,我们也经常发生这样情况:如手表已经戴在手上,却到处去找手表,其实手表与人早浑然一体,有时起念将手表与自己置于一种主客对立的关系中,使本来属于自己之物而有种落空之感到。如《黄檗希运禅师宛陵录》中说:终日吃饭,不曾咬着一粒米,终日行不曾踏着一片地,与么时,无人我等相,终日不离一切事,不被诸境惑,方名安闲人。我们吃饭、吃果子,何尝咬着一粒米或果子,却自然地吃下去,如玄沙师备说:只是日用而不知。个中不知最好,假如稍存知解,就会千般计较,虚妄分别,使饭吃不下去,而衣服穿上也全身不安闲,所以只有不知最为亲切。

禅师们从觉悟的自性海中流露平等的聪明,透视诸法实性的平等一如,是以宇宙在他们看来,没有物我的分别,内外的不合。

二、此时无声胜有声

道究竟若何,要在行者当下去体证,所谓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因为道不是一种客体,一种认知对象,而可以作理智测度。从禅宗来说,这种理智测度恰是情识的分别感化,是无明烦恼的根本,必须勘破。所以必须激发般若智,以般若慧观察万物,了悟一切万法无非如如空寂。可是,悟道大事毕竟是禅者的亲自体会,一切师友的言说启发,只是助缘的方便。《五灯严统》卷二记载道谦悟道是因为参禅无出力处,而乞助于友人宗元,由宗元的提示而得契入。如《五灯严统》说:

元告之曰:途中可替的事,我尽替你,只有五件事替你不得,你须自家支当。师曰:五件者,何事?愿闻其要。元曰:著衣、吃饭、屙屎、放尿、驮个死尸路上行。师于言下领旨。

吃饭、穿衣是属自己份内之事,别人帮不上忙,悟道必须靠自己的体悟,师长教师只能从旁加以指导。同样,道是不能说破的,只能由禅者自己默契心源。香严智闲的悟道,也是由其师沩山不为其说破而为机缘,据《传灯录》卷十一记载,灵佑问智闲:父母未生自己,未辨器械时的本分事是什么?智闲斟酌许久,陈述许多谜底,灵佑皆不许。于是,智闲请求灵佑为他讲解,灵佑决然毅然拒绝他,并且说:我若有所说,毕竟是我的体验,对于你的体悟并无任何益处。智闲于是便到党子谷去看管南阳慧忠国师的墓塔。一日,他正在清除满地的落叶,忽然扬起一块石头击向青青的翠竹,发出嘟的清脆声,智闲仿打破虚空,长久以来的迷妄意想刹那间如桶底脱落,廓然大悟。他急步走回寮房,洗澡焚香,对着灵佑禅师驻锡的沩山遥祝跪祷:感谢和尚的大慈悲,和尚的恩惠恩泽超越我的生身父母,假如当初您为我说破的话,学生就没有今日亲自体悟的喜悦了!并且说了一首偈:

一击忘所知,更不假修治。动容扬古道,不堕悄然机。

处处无踪迹,声色外威仪。诸方达道者,咸言上上机。

禅悟的世界,是一种前不见前人,后不见来者,高高山顶立,寰宇独尊的绝对孤独。这种卓然自力的经验世界,是师长教师不能传授,言语文字所不能诠释的。这就如日常平凡我们一小我走进自然风光中,寻幽揽胜,此时的情绪,不能说是乐,不能说是喜,只是心旷神怡,与大自然浑然一体,忘了一切,甚至大自然的好处在哪里,也讲不出来。因为这种由体会所获得的情感,不是用识心中的知见能忖度到的,更不是用文字说话所能刻画出来。

三、离诸分别入绝待

法称世间事物为法,因为任何事物都有它自己的属性,有了属性便变成心识中的事物。任何人都不免随俗浮沉,一方面执著自己的主观,对一切事物,就小我得失短长的观念而作衡量的标准;另一方面是根据客观的经验和自然界的各种轨则,产生大众所合营认定的概念。前者偏于我执,后者偏于法执。

所以观念上的长短,比较轻易破除;概念上的长短最难破除,荀子说:约定俗成谓之宜,益于俗则不宜。任何人不能违反概念中的规律。法认为一切世法,都是有对待的,因对待而产生长短,如圆与方的概念,假如宇宙间只有一个圆形或方形的器械,并无第二件器械与之比拟较,我们将无法指定这一件独有的器械是方或是圆的,甚至圆与方的概念与名相,也无法产生。

所以,自性是绝对待,离诸分别。在《坛经》中,慧能大师开示惠明:不思善,不思恶,正与么时,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貌?惠明言下大悟。因为一切世间善恶、美丑、冤亲等之所以生起,是因为不了此心本来无住而念念执著,自加捆扎,故与道相隔。学人一念若能离一切限量分别,当下等于道,因为无内外、主客、人我之分别,则一切无非如如之境。《传灯录》卷十五记载德山悟道人缘:一天晚上,德山在室外默坐,龙潭问:为什么不回来?德山回答说:天太黑。龙潭于是点了一根蜡烛给他,德山刚要接,龙潭便立时吹灭,德山于此大悟,便礼拜谢恩。烛光的熄灭刹那使德山大悟,其原因在于明暗本是一种理智的分别感化,原是虚妄不实,故在烛光熄灭的刹那,忽然觉悟道是超越明暗之相对,而截然绝待。

禅宗不仅泯除世间诸差别,而且亦无凡圣的分别,在自性中是平等的,心众生,三无差别。如行思初参六祖,问曰:当何所务,即不落阶级?六祖曰:汝曾做什么来?答曰:圣谛亦不为。六祖曰:落何阶级?答曰:圣谛亦不为,何阶级之有?六祖深器之(《五灯会元》卷五)。平常修行次序递次有四禅、八定、十地等位次,宗门禅主张顿悟成,当然不采用这些有层次的修持方法,故行思一概加以否定。他不承认有一个圣谛的存在,因为圣凡是对待的名相,有圣一定有凡。他既不承认圣,当然也就没有凡。只有凡圣两忘,才能情识尽弃,体露真常。

四、八面受敌破玄关

迷人之所以不悟的原因,是因为执此父母所生之身为我,而有我执;又认定一切外物皆有自力自性,眷恋不舍而有法执;我法二执不能勘破,所以终迷而不悟。然而,一旦为勘破死活疑团而作出决定,甚至可能为求道而不惜以身殉道时,则当下的疑团也可以尽解,豁然开悟,而无所不彻。从禅者来说,这是大死之后的大活。

当然,要勘破此死活玄关,谈何轻易?人的执著又如是之多,老是放舍不下。这就需要如临济禅师所说:驱耕夫之牛,夺饥人之食(《人天眼目》卷一),务必使其一无所依,八面受敌,进退无路,然后有所觉醒。这种情状,如《景德传灯录》卷十一中,香严所说:

如人在千尺绝壁,口衔树枝,脚无所踏,手无所攀,忽有人问:若何是西来意?若开口答,即丧身命;若不答,又违他所问,当恁么时,作么生?

从上面可以知道,如开口回答,则丧失身;假如不回答,则终不能打开此人生真谛的疑团,处此死活死活之际,唯有发大愤志而后当有所为。学人假如没有舍生求道的决心,则灵感不露,而疑团也不易解开。《景德传灯录》卷十有长沙景岭的诗偈:百丈竿头须进步,十方世界是全身。百丈竿头再进一步,则是凌空的虚无境界,假如以凡情计度,这恰是粉身碎骨的所在。然则,求道者假如没有这样殉道之心,稍有贪恋,爱惜身命,即与道乖隔。必须大死一次,才有大活之时,所谓非经一番寒彻骨,焉得梅花扑鼻香,如非勘破此死活玄关,亦无其后大彻大悟之乐事。

从以上的一点点介绍,可以看到禅宗是极具中国特色的教宗派,禅宗的教授教化方法是对教修行方法的重大成长。其证悟之道灵活多样,生动活泼,新颖卓异,能迅速有效地启人开悟,这是禅宗大师卓越的创造,高度聪明的结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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